【陰陽師】狐狸與晴明
—日常喜歡阿爸、貪戀阿爸的美色。
—全世界那麼多法術,怎麼可能沒有一個關於性別轉換的?
在寮開創之初,平安京發生了一件事,就是在平安京的女子皆犯了相思病,連尼姑都犯了。
女子們整天茶不思飯不想,什麼事都不想做,本來只在鄉間中有這個狀況,沒想到貴族中也出現此跡象。
有名尼姑逃出了這個狀況,並講出為什麼犯了相思病。
那天,她在夜晚誦經時,外頭突然起了濃霧,她走出門外查看這個情況,霧中卻傳來聲音。
不大不小,但極具誘惑力,尼姑不由自主的走向傳來聲音的地方,而在聲音的盡頭,一名俊俏的書生佇立霧中,淺淺的笑容似乎等著她的來臨。
書生邀請她聊天,而她也和他交談甚歡,交談至半,書生說時間到了,下次再與她相見。
她就這樣等著於他相見,直到倒下。
貴族們覺得這妖魔鬼怪要儘早除去,丟出懸賞讓人去除掉。
源博雅也收到此消息,趁著閒暇之餘,到安倍晴明的住所察看。
桃花妖帶著源博雅到晴明的房內,此時的他與弈正在對弈。
源博雅接過桃花妖沏的茶,他觀棋不言,但他知道有一方快要輸了。
安倍晴明看了一陣子的棋盤,苦無頭緒,最後認輸:「還是贏不了你啊!」
弈搧了搧扇子,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道:「承讓了。」
安倍晴明讓小紙人收好棋拿走,他轉向源博雅問:「今天為了什麼事而來?如果是懸賞,那我是不參與的。」
源博雅訝異的看著他,問:「你既然知道這事,那為什麼不去?」
安倍晴明喝了一口放在旁邊的茶,道:「那妖怪跟我有些淵源。」
「他是你的式神?」
「他是我母親曾經照顧的人。」安倍晴明說。
安倍晴明的母親據說是白狐葛葉。源博雅想起這件事,如果這是真的,那妖怪的身份就呼之欲出。
「居然是妖狐嗎?」源博雅想起妖狐的偽裝和難纏就頭痛。
安倍晴明點了點頭。
「可是那妖狐的年齡不大吧?」源博雅問。
「一、兩百歲吧。」安倍晴明說。
「城中能夠除掉這個歲數的妖狐的人的,還是有一兩個吧?」
安倍晴明聽而不回。
「而且妖狐都具有相當的美色吧?如果被有心人士抓到,那貴族們會對他怎樣啊?我記得有些貴族好那一口。」
安倍晴明雖然沉默,臉上卻浮現擔心的表情。
「要不你借我一位式神吧,我去處理。」
「別想!」安倍晴明一秒拒絕,「我還沒忘記你上次在酒席上趁亂向桃花告白啊!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再逮到機會的!」
「說不定我借的是妖琴啊?」源博雅反駁。
「你想再嚐嚐妖琴的舞曲?」
源博雅靜了一下,認真的向安倍晴明說:「我說真的,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但需要你或式神的幫助,我一個人做不來的。」
「說來聽聽?」
「你先答應我。」
安倍晴明露出懷疑的表情,想了一會,道:「那我跟你去。」
源博雅露出勝利的笑容,指示安倍晴明靠近他,他在他的耳邊說。
說完安倍晴明問:「我能換人去嗎?」
「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源博雅笑著說。
安倍晴明只覺得他的笑容很欠揍。
夜晚,竹林外的霧漸漸濃起來,而竹林深處,有個俊俏的書生坐在石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鈴鐺。
聽到踩踏著落葉的聲音,他知道有人上鉤了,勾起笑容,看到一個穿著華麗的麗人微低著頭,從霧中走了出來。
他過去牽住那人的手,指引他到石頭上坐好。
低掩著頭,潔白的下巴和細嫩的手指,至少是養尊處優的千金,而且靈力十分充沛,夠他補充一陣子的精氣了。
他很滿意這次的獵物。
「妳叫什麼名字?」他問。
麗人慢慢的抬頭,一雙細長的鳳眼看著他,他的話雖然細柔但富含力量:「我叫安倍晴明。」
書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時,安倍晴明的一句「靈縛,禁」就把他束縛在地。
他試圖掙脫,但靈力所聚成的鎖鏈讓他無法動彈。
麗人踩著木屐到他的面前,後頭的一棵樹躍下了一個人影走在麗人的後面。
「都用好了?」來人是源博雅。
安倍晴明咳了幾聲,細柔的聲音變回磁性的男聲,「用好了。」
源博雅盯了他一陣子,盯的他全身不對勁。
「怎麼了?」被盯的安倍晴明問。
「就只是覺得化妝真厲害。」源博雅感嘆,他是在一邊看完八百比丘尼幫他妝扮成女人的過程,能把一個大男人變成一個雌雄莫辨的美人,他的式神還積極的幫他尋找各式服裝,讓他整個無懈可擊。
安倍晴明不太想去回想寮裡的女孩子一聽到這事情之後個個興奮的表情。
算了她們開心就好。
「現在怎麼辦?」源博雅蹲下平視書生,「我記得你說他是妖狐對吧?」
安倍晴明點頭,道:「妖狐常變成俊男美女來去吸取精氣。」
源博雅明白的點點頭,轉向書生樣貌的妖狐想問些話,但他別過頭拒絕回答。
源博雅看到這情況,轉頭向安倍晴明用眼神示意,安倍晴明嘆了口氣,彎下身對妖狐問:「妖狐先生?」
此時安倍晴明的髮絲順著彎腰掉下來,他把頭髮塞到耳後,這一連串的動作讓妖狐看傻了眼。
一旁的源博雅全看在眼裡,說了一句「真有殺傷力」被安倍晴明聽到,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妖狐回過神,低下頭發出了意義不明的狀聲詞,自言自語的講著:「為什麼一個人類男子長的比至今為止看過的人類女子還美麗的啊......剛剛摸手的時候就該發現了,女性的手哪有那麼大......」
源博雅聽到這句話,總結給安倍晴明:「你被妖狐誇獎是美人了。」
「我並沒有高興。」安倍晴明回答。他蹲下與妖狐平視,「我們今天不打算除掉 你,如果你答應以後不再對女性出手,我們就放你走。」
「你這傢伙會不會太超過了!小爺不吸精氣怎麼活!」
安倍晴明想了想,「也對,至少一次不要吸取那麼多的精氣,太容易讓人發現了。」
妖狐別過頭表示反對。
安倍晴明驅使靈力聚成的鎖鏈纏緊妖狐,獲得妖狐的慘叫聲。
「知道了嗎?」安倍晴明問。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用鬆!」妖狐掙扎。
把鎖鏈用鬆,妖狐大口大口的喘氣,安倍晴明再一次詢問妖狐,也獲得他的承諾,這才把符咒解除。
妖狐被放開後看了安倍晴明一眼,往森林深處走去。
「這樣就行了?」原本料想著可能會打上一架的源博雅問。
安倍晴明點點頭,「好了,你回去交代一下,記得把賞金拿來啊。」轉頭走人。
源博雅看了妖狐離開的小徑,講了一句「總覺得還沒結束...」,跟著安倍晴明的腳步離去。
等他們離開,原本離去的妖狐回到原地,惡狠狠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路。
他咬著手指,過了一陣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愉快的笑起來。
驅動自己身體的妖力,聚集到一定程度後,一彈指,讓妖力順著那條路去。
「既然你有那麼美的臉蛋,這樣太浪費了,就讓小爺我幫你一把,你就後悔得罪小爺!」他仰天長笑,身影跟著霧漸漸淡去......
安倍晴明一睜眼就感覺身體異常疲憊,撐起身子,想著昨天出門是吹到風傷了寒還是怎樣,當他一站起來,他就發覺不對勁。
視野變矮,胸部有隱約的脹痛,更重要的是下面的存在感似乎...消失了?
他拉開下擺檢查,看完之後一張臉瞬間刷白。
是夢、絕對是夢、一定是夢。安倍晴明蓋上棉被時想著。
紙門被拉開,姑獲鳥抱著尚未長大的彼岸花進來。
她把彼岸花放到榻榻米上,向她說:「花花,把太陽曬屁股的大人叫醒。」
彼岸花跑去他的旁邊,拉著他的棉被童言童語的說:「晴明、晴明,太陽曬屁股了要起床了,今天桃花要洗被子。」
棉被裡頭的人將被子拉的死緊,在他人眼中,就是個不願起床的狀態。
姑獲鳥看不下去,決定自己叫。
「大人別在睡了!」姑獲鳥一把扯開棉被順手折好,還一邊唸著晴明這種睡到自然醒的狀況:「我知道大人你昨天出任務出得晚,可是要有正常的起床時間才有精神,你這樣睡就只會越來越累...大人你有沒有在聽...」姑獲鳥回頭看到被鋪上的人,傻了。
彼岸花看著被鋪上的人疑惑的問:「奇怪為什麼妳跟晴明有相同的力量呢?難不成晴明有姐姐或妹妹嗎?」她轉向姑獲鳥問。
姑獲鳥找回自己的聲音,說:「晴明大人?」
安倍晴明尷尬的笑,「早上好。」回答的聲音卻是細柔的女聲。
八百比丘尼端詳了安倍晴明的面容一陣子,她嘆了口氣,向神樂微微欠身,語帶哀戚的講:「已病入膏肓,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神樂聽聞掩面低聲的哭起來。
「不要說的我一副要死了好不好!」安倍晴明暴怒。
「我只是想開個小玩笑破除這個緊張的氣氛嘛,晴明小...先生。」八百比丘尼笑著說,而剛剛假哭的神樂也對他笑。
安倍晴明覺得頭痛,「所以我這狀況要怎麼處理?」
「它是妖力構成詛咒,主要是被詛咒者的性別顛倒。」八百比丘尼笑著說:「只要找到施咒者就好了,順帶一提這種詛咒只要會變身的妖怪都會用,這樣晴明先生有想到是誰嗎?」
「有想到一個。」安倍晴明回想那個妖狐書生的面容。
「那你知道他的真實樣貌嗎?」八百比丘尼問。
安倍晴明的思緒陷入一片空白,他說:「我不知道...」
「這要怎麼找呢?」八百比丘尼問:「我們那天可沒有跟去,而博雅先生似乎跟著其他貴族到其他地方巡視。」
「那倒沒什麼關係,我還記得他的力量。」安倍晴明表示不急,「生活方面沒有大礙,我也可以試著解咒。」
「如果晴明先生需要幫忙可以找我喔。」
「謝謝。」
神樂拉了晴明的衣袖,道:「如果有不識相的我可以趕跑他們。」
「謝謝你,但可以的話希望能別出手。」安倍晴明摸了摸神樂的頭。
「話又說回來。」八百比丘尼看著他的臉蛋,「晴明先生長的非常漂亮呢,雖然男性樣貌清秀,女性樣貌有一定的姿色呢。」她想了想,「如果上了妝,會不會成了傾國傾城的美人呢?」
八百比丘尼從後面摸出了一個箱子,安倍晴明記得,那是她昨天幫他變身的道具。
「晴明先生,我覺得這很有挑戰性呢?要不要試試看?」
「我可以說不要嗎?」安倍晴明坐著慢慢的退後,八百比丘尼慢慢的跟上來。
安倍晴明背後碰到了一個物體,是神樂。
「有這個機會何不試試看呢?」八百比丘尼步步逼近,「你說是不是呢?神樂。」
「我贊同八百比丘尼的話。」神樂抓住安倍晴明的肩膀,認同八百比丘尼的說法。
神樂用極大的力氣壓制安倍晴明的行動,他發覺自己逃脫不能時,就放棄掙扎隨她們去了。
安倍晴明認為那天放掉妖狐是錯誤的決定。
源博雅離開平安京到回來已經過了三天,當他踏進寮裡的庭院,他對裡頭的景色感到讚歎。
銀白色頭髮的美人坐在染成金黃色的樹下假寐,一旁的妖琴師撥弄的琴,一連串的聲音形成一段旋律,銀杏葉翩翩的掉在她頭上,下著棋的弈看到,輕輕的拿起葉子,不吵醒她。
源博雅現在有個衝動就是把這景象用畫筆描繪下來。
美人緩緩的睜開眼,充滿睡意的眼眸看著站在門口的人。
「看夠了沒?還不趕快過來。」
「怎麼性別顛倒後脾氣那麼火爆?」事先知道安倍晴明情況的源博雅走過去,坐在他的面前。
「你以為我想?」安倍晴明打著哈欠,語帶睡意的講:「要是抓到那傢伙我要好好教育他......」說著說著他就睡著了。
源博雅疑惑的看向弈,他無奈的笑了笑,用口型表示「讓他睡一下」。
旁邊多了一抹桃色,桃花妖請他到房裡。
他跟著她到房前,她拉開門,寮裡的女性們全在房裡商討事情。
面帶倦色的八百比丘尼示意源博雅過來。
「晴明怎麼了?」源博雅一坐下就問這句話。
「紅顏禍水。」八百比丘尼說。
源博雅一臉疑惑。
八百比丘尼將這幾天的事娓娓道來。
自從安倍晴明變成女性後,從母親那邊繼承的血統就跟著醒來,原本純粹的靈力滲入妖力,還附帶狐魅的天性。
「那我對他怎麼沒感覺?」源博雅回想剛進庭院時自己的狀況。
「剛發作的時候你人不在平安京。」八百比丘尼拿出一張符紙,「我送信的時候有下一個抵抗狐魅的咒術,讓接觸的人不陷入裡頭,我再幫你下一次吧。」
八百比丘尼在源博雅的額頭前畫了幾個圖案後繼續接著講下去:「狐魅發作那時候可是連貓的手都想借來用呢。人類那邊不斷的來騷擾,連妖怪都來參一腳。」她苦笑:「夜晚也不安分,有幾個大的還連夜闖入寮裡打算綁了安倍先生當壓寨夫人呢。」
「那幾個最後怎樣了?」源博雅問。
「姑姑好好的『教育』他們一頓了。」八百比丘尼拿起已經涼了的茶喝,把目前的狀況都講給源博雅聽:「晴明先生現在的靈力除了維持京都和寮裡的結界外,還要多份心力去壓制狐魅,沒辦法去尋找施術者,我試著解開他身上的咒術,神樂帶著姑姑他們去處理懸賞,剩下的式神保護他。」
聽完這些的源博雅靈機一動,道:「我有個想法,只是要尋求所有人的意見。」
「所有人?」八百比丘尼問,獲得源博雅的答案後,折了幾隻紙鶴放在手上,走到走廊,紙鶴緩緩的動起翅膀往外頭飛去。
順便把在外頭休息的安倍晴明叫進來,她對源博雅說:「等會人就會回來了。」
弈帶著一臉睡意的安倍晴明進屋,妖琴師跟著他們的腳步,自己坐到角落,桃花端著茶水、彼岸花拿著小點心入座,待了一會,神樂和出門的式神們坐著山蛙一起回來。
寮裡緊急會議正式召開。
源博雅清了清喉嚨,「現在找你們回來的原因,就是我有個方法可以解決這個窘境,你們要試試嗎?」他看向安倍晴明。
「說來聽聽。」
「我跟八百比丘尼幫你維持平安京的結界,神樂維持寮裡的結界,這樣你有多餘的心力去找那隻妖狐了嗎?」
「那我們呢?」桃花妖問。
「在交接的時候需要護法,畢竟那時候是結界最脆弱的。」源博雅回答她的問題,「怕那些妖怪同一時間衝進來。」
「這樣交接要多久?」安倍晴明問。
「最多三天。」
「那麼久?」安倍晴明皺眉。
「不是每個人跟你一樣靈力那麼充沛。」
安倍晴明歎氣,「我希望能早點處理完畢,有消息說貴族在追捕那隻狐狸了。」
源博雅看著他:「你還在為那隻狐狸想?」
「不。」安倍晴明的語氣像爆發前的火山一樣,「我要先一步抓到他,以免他跑了。」他陰惻惻的講著:「狐狸這種生物太狡猾,這次沒抓上他就沒有機會了。」
「我要謝禮喔。」源博雅提醒。
「沒問題。」安倍晴明答應,開始準備交接結界的事情。
交接寮裡結界沒多大的障礙,神樂撐開傘,傘飄至寮的上方慢慢的旋轉,佈下新的結界。
神樂佈完結界後,喘了口氣看向安倍晴明,而他對她肯定比了個大拇指。
反倒是佈平安京的結界時出了一點狀況,對平安京虎視眈眈的妖怪們趁著這段時間試圖闖入,姑姑只有一個,不安好心眼的妖怪有好多個,在她忙不過來的時候,之前試圖綁安倍晴明回去當壓寨夫人的妖怪發動奇襲,只是當他們到寮外面時,一朵朵鮮豔的紅花綻放在外頭,他們毫不在意的踩踏過去,卻漸漸的失去站立的力氣,一個個倒臥在血紅色的花海中。
在花海裡站著的彼岸花打了一個哈欠,收了花海,往其他地方去。
此時的她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樣了。
她突然注意到桃色的花瓣從她眼前飄過,往飄來的位置看去,一棵又一棵不合時宜的桃花樹綻放著生命力旺盛的花蕊,只是根部待的地方不是土壤,而是那些闖進平安京的妖怪們。
桃花氣炸了阿。彼岸花想著,把從後頭追上的不知名小妖種上花,不一會兒一朵紅花就綻放著豔麗的紅,想著剛剛把自家主人安頓好的桃色身影,居然可以氣到把身上配戴的桃花顏色由桃轉黑。
從妖怪的身上摘除紅花,妖怪的身體化作一團灰飛散,彼岸花決定把保護安倍晴明的事情擺在第一位,反正進到平安京又充滿惡意妖怪們,不是變成姑獲鳥刀下亡魂,就是成為桃花妖的養分,不用擔心建構結界那邊。她想著這些往寮裡走去,順便在外頭佈下一層花海。
桃花持續綻放著。
佈完結界的源博雅和八百比丘尼回到寮裡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躺在床鋪上了。
事實上是佈完結界的兩個人想要直接在陣眼上睡個天荒地老,在旁輔佐的妖琴師表示他們兩人不用自己的腳走回去,他就要用琴聲控制他們手舞足蹈的走回去。
試想哪個方法比較丟臉?
聽著山兔繪聲繪影的講著這些事,精神很好的安倍晴明苦笑的望向被姑姑念著「不可以用琴聲去威脅人」的妖琴師。
把忙了一天的式神們趕去休息後,精神依舊很好的安倍晴明看著一輪明月,決定來個月下獨酌。
他特地挑了一個能看到月亮全貌的走廊,坐下賞月。
好了,有多餘的心力去找那狐狸了。安倍晴明支著下巴,看著明月想著抓狐狸的方法。
外頭傳來聲響,再寂靜的夜晚中極為吵雜。
「姑姑。」晴明說,「你看得到外頭在吵什麼嗎?」
姑獲鳥從屋頂躍至地上,「外頭有人在找著東西,侵門踏戶的問著。」
「找什麼呢?」
「頭上有著尖耳朵的人。」姑獲鳥講:「而且他們往這邊來了。」
「這樣阿。」安倍晴明想,「那你去把源博雅叫起來。」
姑獲鳥錯愕,「可是這時間是睡熟的狀態?」
「有人找他阿。」
大門那邊傳來敲門聲,姑獲鳥想想,轉身到客房叫人起床。
安倍晴明喝下杯中最後一口,往大門那邊去。
「來了。」她打開大門,看著外頭來人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這些人是某個貴族私底下養著暗士,平常也不管他們,這次派任務下來是準備抓一個俊美的妖怪。
先不說這個任務,貴族原本的行徑就差強人意,有時會從後門推出用布蓋著的「貨物」,但那又不是他們幹的,他們只是負責送的,所以有時候看到自己的喜好,會先抓起來。
現在他們看到來開門的人,突然無法思考。
一個只披著外罩、臉帶紅潤的女子正疑惑的看著他們,細柔的聲音正撓著他們的耳膜。
她身上有著一股莫名好聞的味道,令人想沉進那裡頭。
有人從中回了神,問她:「這位小姐,我們是來找人的。」
「找人?」她疑惑的歪著頭,「我們裡頭什麼人可以讓幾位大人找的吧?」
有人上前補充:「我們是貴族派來找人的。」他身旁的同伴突然發覺他講出不該洩漏的消息,把他拖下去說教。
「貴族?」她似乎感到很訝異,「那就是要找那一位吧,我幫你們叫來。」她像裡頭走去,嘴中講著:「源大人,有人來找您阿。」
源?他們聽到這個姓,想起京城有個姓「源」特別令人敬重,不只地位,連為人也是。
這種大人物怎麼可能在這邊呢?
「聽說有人找我。」源博雅睡到一半被人叫醒來,現在的情緒不是很美好。
他們呆滯的看著他,內心早已是馬在狂奔。
「呃‧‧‧‧‧‧那個?」
「哪個?」源博雅語氣不滿的說。
「不,沒事,打擾大人了。」領頭的人帶著迅速的離開現場。
一頭霧水的源博雅看著離開的人,回頭問安倍晴明:「所以到底要做什麼?」
「嗯,可能是找到想不到的人吧。」安倍晴明說。
先不說那群人有沒有找不到目標,倒是把「源博雅大人夜裡到某位千金的家裡共度良宵」這件事傳出去,源博雅還不明所以的被叫回家裡罵了一頓並催婚。
這是後話。
「所以他們到底找誰?」源博雅打著哈欠問。
「狐狸。」安倍晴明的腦中模模糊糊的冒出個念頭,覺得這方法可行,把源博雅推去睡覺後,叫姑獲鳥出來。
「能去借幾套比較華麗的和服嗎?」安倍晴明問。
姑獲鳥想了想,「能,但大人要做什麼?」
「讓那隻狐狸有恩必報。」安倍晴明笑:「順便再拿三面狐狸面具來。」
颯、颯、颯,一個身影急速的穿梭於竹林的的隙縫中,最後停在一個石頭後頭。
妖狐蹲下,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濡濕大半的衣服,覺得今天真是自己的凶日。
準備獵艷時,自己大意沒注意到一群人也準備就緒,注意到的時候,一支箭已經刺穿自己的肩胛,上頭還附帶封印術,封了他大半的妖力。
幸好自己慣用的風術還能使用,召風逃跑,想也沒想到的是,那群人裡頭有知曉陰陽之術之人,跟著自己的妖力而來。
有些冷,妖狐壓著傷口,一步一步的往竹林深處走去,後頭的人聲越來越靠近,但也越來越模糊。
僅僅只有兩百年的歲數,只有長出第二條尾巴,靠著自己小有天賦某位大人的教導,自己才沒有被人收去當式神。
他模糊的想起那個大人身影,教導自己怎麼控制妖力,有如母親一樣。
自己站的地方浮現一個紅色的圓,一條一條的線從中竄出,綁住他。
他沒有力氣掙扎。
命數已定。
底下的紅光突然變成綠光,他瞬間自己的力氣恢復了,肩上的傷口也緩緩的癒合,一個穿著桃色和服、面帶狐狸面具的女子正抬著手,手中一朵朵的桃花落在地上化為綠光。
自己的身後有人拿著刀阻擋那群人,順手將纏繞在身上的線解開,同樣也帶著狐狸面具。
那群人被打的節節敗退。
喀、喀,一個女子從桃色和服的女子後面緩緩走來,但他身上的靈力和熟悉的狐魅卻張揚的顯示她的存在。
他行了一禮,向那群人講:「不好意思,我家的小崽子給你們添麻煩了。」他拎起妖狐,面具下的微笑有禮卻疏遠。
從那群人有個穿著狩衣的人走了出來向他說:「這位大人,您準備帶回去的人可是大鬧京城的賊人,如果不給點解釋,我們沒辦法向上頭交付﹒﹒﹒﹒﹒﹒」他看到女子的笑容收了起來,而另外兩個帶狐狸面具的人,一人手搭在她腰上的劍,另一個人手上的綻放著桃花。
警告的意味濃厚。
穿著狩衣的男人發覺自己的手不自覺的發抖,看著對面的人指示身旁人放下威脅,道:「我們把人領走就很不錯了,難不成,我們還要遵循你們人類的規矩?」他笑了笑:「也不想想看你們是什麼身分。」
「要不是源博雅那個人來找我,我才不會走這遭。」他轉身,臨走前留下一句話,「去感謝他吧。」
待那人離開,穿著狩衣的人在想著她到底是哪方的大妖,那靈力能和之前大鬧京城玉藻前相庭並論,要是惹上他,自己一條小命可能就要賠上了。
回去告訴上頭吧。他帶人離開,也想著等等要帶著謝禮去謝謝源博雅大人。
妖狐跟著他們回去,正當他要感謝這個不知名的大妖救了他一命時,那個帶頭的人拿下面具,他的面容嚇了妖狐一跳。
「葛葉大人?」
「不,我不是葛葉。」安倍晴明把摘下的面具放好,「你還記得前幾日有個穿女裝的男人嗎?」
妖狐點頭。
「我是他。」安倍晴明指著自己,「再重新介紹一次,我是安倍晴明,是位陰陽師。」他補充:「我也是葛葉的兒子,」
妖狐把記憶中麗人的身影和眼前的女子重合後,刷白了一張臉。
妖狐把姿勢改成跪坐,「小、小的不知道您是葛葉大人的孩子。」
「我知道,所以你才沒有聽勸,還對我下咒。」安倍晴明一臉無奈的看著瑟瑟發抖的狐狸,「算了,你只要把我身上的咒解開就好了,但一事歸一事,我救了你的事,該怎麼辦呢?」
「小的可以為你做牛做馬!」妖狐講。
「這個意思我可以解釋成當我的式神嗎?」安倍晴明問。
「沒錯!」
安倍晴明笑了,「那擇日不如撞日。」一旁帶著狐狸面具的姑獲鳥和桃花妖把符咒和毛筆拿來,「今天就把他辦一辦吧!」
妖狐一臉懵,看著三人迅速的把需要的用具和儀式準備好,突然覺得好像一切都是算計好的。
「以後請多指教囉,妖狐。」安倍晴明在他頭上打了一個符,「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換了新衣服的彼岸花跟著姑獲鳥,看著她拿了不少捲軸,問:「姑姑你在做什麼?」
「晴明大人為新來的準備教材。」姑獲鳥說。
彼岸花拿了一卷捲軸下來看,裡頭講著關於貴族之間的派系和關係。
「為什麼要幫新來的準備呢?」彼岸花問。
姑獲鳥解釋:「大人說要培養寮裡的『公關人才』,所以必須樣樣精通。」
到了安倍晴明待著地方,變回原本性別的他正講著「還有一柱香」,而在他面前的妖狐正頂著一疊卷軸走路。
「這也需要?」彼岸花問。
「大人說,美姿美儀的訓練也需要。」姑獲鳥回答,但她們心中都浮現「這是報仇吧」的念頭。
「晴明大人,小生能休息了嗎?」妖狐挺胸走路已經三柱香了,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腳早已不是自己的。
「不行。」安倍晴明笑著說,:「等等還有書法和射箭的練習,晚上還有口才和禮儀的訓練,你以後可是要代我出去交際的,這都不能忽略。」
「小生覺得自己上了賊船了﹒﹒﹒﹒﹒﹒」妖狐欲哭無淚。
「還有一柱香。」安倍晴明無情的提醒他時間。
補充(私設):
*總覺得妖狐叛逆時期(?)會自稱自己「小爺」,遇到阿爸掰正後改成「小生」。
*植物系妖怪都會吸收養分壯大自己,桃花因為已經成熟體好久了所以行光合作用就好(喂),彼岸花還小所以還會長大(類似養成?)
*先不說姑獲鳥的妖怪身分,從當了很多人的媽(?)這件事來說,應該可以說開枝散葉?所以借衣服應該蠻方便的。
*我家阿爸就是戲精子(OOC了啦)
*源博雅不曉得最近為什麼那麼多人找他。
下面廢話很多可以不用看
要先說什麼呢?我畢業了(喂#)
現在到七月前都還有空檔,所以會把想到的坑都寫個大概,或者把之前的草稿完成。
希望能保持日更。
換個話題,我之前看源博雅的傳記,他
形容晴明是個無口。
嚇得我吃了一斤藥鎮定。
不是,我家阿爸根本不無口阿哪裡無口了?我以為他是美男子,沒想到他是安靜的美男子(細思級恐)。
這該怎麼辦呢?
就把他當做阿爸千萬個分裂出來的其中一個分身吧!好了問題解決!(#)
感謝你們把(自high)廢話看完,也謝謝你們看完這整篇文(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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